清江

是“本月更吗”同梗写文作案小组整改之后的第九波作案。

磕磕巴巴写完，没重看，先不改了。之后有空再捉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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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1

　　反派们的思想总是难以捉摸。说来奇怪，很多时候，他们并不想让英雄死亡，只想让对方的日子变得不那么好过。于是他们用各种办法：套出对方的普通人身份，给那个身份找一些麻烦；离间对方身旁的战友，让他们的友谊陷入危机；找出对方重视的人物，利用那个人物来操控他们——

　　——这就是蝙蝠侠和超人现在被关在这儿的原因。

　　当然了，关他们的那人不够聪明，还没能做到以上的任何一点——既未找出他们的身份，也没能成功离间了谁。

　　于是他正从第三点下手。

　　毕竟，这是个魔法房间。

　　

　　2

　　“魔法。”

　　蝙蝠侠将这个词从牙间滚过，你很难听出他现在的情绪究竟是轻蔑还是恼怒要更多。鉴于他和超人对于这东西都算不上拿手——他的开锁技巧无处可施，毕竟这门上甚至都没有锁孔；而超人用钢铁之躯和房间十分认真地斗了几回，比赛以它的完好无损和他的力竭宣布告终。

　　“好吧。”最终他俩形成共识：现在他们被困在了这儿。而那个不够聪明、魔法却学得不错的家伙在离开之前告诉了他们脱困的方式。超人试图提起这个：“你知道的，他刚才说，只要我们说出那个人的名字——”

　　“心爱之人的名字。”蝙蝠侠接口，并替他更为精准地回忆了对方此前给出的条件，“房门就会自动打开，他说这是唯一的办法。”

　　“或许他该考虑一下我们都没有‘心爱之人’的情况？”

　　“那你就压根不会被关进这儿。”蝙蝠侠打破他的设想，“鉴于他之前所说，‘这是个懂得鉴别的房间’。”

　　

　　3

　　“哦，好吧。”超人说。

　　他心中其实有过些侥幸，尽管他清楚自己目前的确有一个“心爱之人”——但鉴于他们在不久之前不那么和平地进行了分手，他显然觉得对方的名字不该成为自己的通关钥匙。但这个“懂得鉴别的房间”大概不怎么同意他的观点，它透过他们吵架时那些“是啊我就是要和你分手”“我才不会对你念念不忘”之类的鬼话，十分公平公正地把他关进了这个证明着“你就是对他念念不忘”的魔法领域——

　　——布鲁斯韦恩要是知道这事，还不知道要怎么得意。

　　又或者，他早就不在乎克拉克肯特的想法了。

　　

　　4

　　超人在自己的思绪里头沉浸徘徊了好一段时光，突然意识到这话意味着蝙蝠侠也正有心仪对象。这事倒令他感到新奇：合作这么久的时间里头，他从没听对方提起过这个。于是出于常规的好奇、出于对自己搭档的关心、或者就是出于想撇掉脑袋里面的布鲁斯韦恩——他清清嗓子，有些突兀地开口，想和蝙蝠侠聊一聊那把“开门钥匙”。

　　“所以。”他说道，“你的那个‘心爱之人’——”

　　而对方显然误解了他的意图，因为他回应的声音中充满警告。

　　“别想把他扯进这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蝙蝠侠足够低沉、足够有威慑力地回应了他。

　　

　　5

　　“呃，我并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　　超人当然应该解释，鉴于在这点上他们从来一致，没人想把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——哪怕前男友也是——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件当中。于是他立马表明自己的立场：他同样不会让自己的“钥匙”陷入这一次魔法危机。“我也不打算把他扯进这个。”超人说，然后他意识到他和蝙蝠侠使用的都是“他”这个字眼，为了避免误会，他再次强调，“——我是说，我的那个‘他’。”

　　——等等。

　　他再次意识到他和蝙蝠侠使用的都是“他”这个字眼。

　　于是下一秒，蝙蝠侠审视的目光毫不意外地投射了过来。

　　“所以。”蝙蝠侠说道，“——你的那个‘他’？”

　　

　　6

　　好极了。

　　毫无疑问，他是为了把布鲁斯韦恩暂时抛出自己的脑袋才和蝙蝠侠提起这个，但现在的他却在蝙蝠侠面前被迫谈起布鲁斯韦恩。鉴于他俩并不知道彼此制服之下的一般人身份——而他的前男友布鲁斯韦恩又实在是特点太过明显，稍作描述就很容易让哪怕是普通人猜出端倪。于是为了不让面前这位最伟大的侦探发现什么，他在讲述的时候足够小心，隐去了绝大部分的有效信息。到了最后能说的就只剩这个——“但我们已经分手了，因为……不够坦诚。”

　　“唔。”蝙蝠侠说，“至少你还知道一开始不要对别人那么坦诚。”

　　这毫无疑问是在说他应该对身边人隐瞒身份，尽管超人正是这么做的，但他还是忍不住小小翻了个白眼：“我不是说我……”他辩解道，随后却又的确有了些底气不足，于是他改口，“好吧，不只是说我，毕竟他对我也隐瞒了很多。”

　　这就显得有些像是家长里短恋爱剧了，但蝙蝠侠难得没有打断，只是好整以暇坐在那儿，等着对方的下一步发言。或许他是想看看这位再多一步就能得到超人——甚至利用他来毁灭世界的人物到底隐瞒了什么，而超人继续往下说。

　　“毕竟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伴侣时不时就带着一身伤回来，”超人说道，“却还轻描淡写地告诉你说这只是因为极限运动，对吧？”

　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，蝙蝠侠隔着护目镜投来的目光骤然变得锋利了许多。

　　

　　7

　　“……所以。”然后他听见蝙蝠侠说道，“你认为你的伴侣在撒谎。”

　　“我很难说不是。”超人似乎叹了口气，“但显然地，有很多东西不能简单地用‘极限运动’就糊弄过去。烧伤、刀口、十分明显的打击痕迹——我了解过他的日程安排，留给‘极限运动’的时间实在不多，但按照他受伤的频率来说，我觉得他每周至少有三天在阿尔卑斯山上自由落体。”

　　“噢。”于是蝙蝠侠说，“所以你提出分手就因为这个。因为他有些趋向激烈的运动爱好，而每天都在和超级罪犯战斗的你却觉得这太危险了。”

　　“什么？”超人说道，“当然不是！”

　　“我只是……拉奥啊。”

　　他似乎突然有了些泄气，从他额前略微耷拉的小卷毛就能看出端倪。他争辩的声音放低了许多，你很难说出这是因为他被戳中了哪块痛处：“我当然不介意他真的去进行些什么‘极限运动’。”他喃喃着，“但事情很明显不是这样——他正在做的或许要危险得多。我尝试了解真相、为他分担，但他总能把这事岔开——我分手不是因为他对我隐瞒。是因为我明知道他身处危险，这份危险可能让他丧命。但我不知道这危险来自哪儿，也不知道我该干什么。”

　　“——当然，我试过调查。”超人说道，“但他掩盖得实在不错，我没能查出任何东西。我甚至考虑过借助联盟的力量——当然，我知道这不太现实——但这种不知道自己的恋人在做什么，会因为什么、在什么时间、什么地点受伤死去——这种无力的感觉。”

　　他说：“B，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个，但这种感觉实在不好。”

　　

　　8

　　当然，他该和布鲁斯去谈这些，而不是将这一切没头没尾地全部倾诉给自己的搭档。他也做好过坦白准备，以免布鲁斯是在担心普通人克拉克不能很好地承受这些——但对方总有本事在任何时间用新增的伤口来打乱计划。于是本该脱口而出的坦白变为分手，而他没给对方留太多解释的时间。

　　之后就是外星任务、塔内值班，直到他被关进这个地方。

　　他正在向蝙蝠侠诉说：“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个。”

　　

　　9

　　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，蝙蝠侠却突然开口。

　　“我当然能理解这个。”他说。

　　“你以为有一个人间蒸发半个月之久，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回到工作岗位，告诉我说他只是被埋在了超人之前战斗的废墟里——好在里边物资足够，后来正义联盟把他救了出来——的恋人的感觉会好多少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10

　　哦。

　　几个念头在他脑子里打转，而他不知道该先把哪个宣之于口，超级大脑在这种情况下显然也有些不太够用。于是趁他张口结舌的时候，蝙蝠侠的指责随之而来：“你也在隐瞒，卡尔，别把事情想得那么不公平。”

　　“不，那是……”克拉克说。

　　但什么样的辩解此时大概都不够有效，于是他最后只说：“……拉奥啊。”

　　“我想喊出‘拉奥’的名字并不是出去的好方法。”蝙蝠侠说。他站起身子，低头向着超人问道，“至少我们的问题解决了，不是吗？”

　　“什么？”卡尔有些愣愣地回答，然后他意识到魔法的破解方法。“哦，是啊。”他说，于是他也站了起来，“至少我们，呃，可以通过说出对方的名字……”

　　“我指的问题可不是这个。”

　　布鲁斯韦恩凑到他跟前，两排牙齿轻咬他嘴巴——感谢条件反射，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，钢铁之躯仍然没忘了要将嘴唇给稍稍放软。于是他算是久违地感受到下唇传来的熟悉咬力。他听见蝙蝠侠含混地说：

　　“当然，你说得对，这个问题也解决了。”